當金惜惠看見薑守餘的時候，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----才三個月不見，圓潤的雙頰深深陷了下去，兩眼大而無神，臉色灰白，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年。

「你怎麼瘦成這樣子？」金惜惠的眼眶不自覺濕潤起來。「生病了？」

薑守餘搖搖頭：「我身體很好，就是沒什麼胃口。」

「為什麼沒胃口？」金惜惠抓著她的手臂：「怎麼不找醫生檢查清楚？」

「醫生幫不到我的。」薑守餘輕輕掙開她：「我自己知自己事。」

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你老老實實告訴我。」

「沒什麼。」

「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？」金惜惠一字一字地說：「你和潘美怡正式分手了，為什麼不告訴我？」

薑守餘的臉色發著白：「……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「那就是事實了。」金惜惠嘶聲說：「這麼重要的事，你居然不告訴我？你究竟打什麼主意？」

薑守餘垂下頭來不說話。

「你怎麼不說話？你----」金惜惠死死咬著唇：「是不是真的如依善所說，你外面另外有人----你跟潘美怡分手，根本不是為了我。」

薑守餘呆著。

金惜惠看見她的反應，心裡認定她是默認了，一時急怒攻心，一巴掌狠狠往她臉上摑去。

薑守餘猝不及防，失了重心，額角「嘭」的碰在牆角，鮮血一下子泊泊地冒出來。

金惜惠尖叫著，撲過來摟著她痛哭。

薑守餘顧不得自己還在流血，倒過來低聲安慰她，替她抹眼淚。

好不容易才讓金惜惠安靜下來，薑守餘說：「我外面沒有人。」

「那你為什麼不找我？」金惜惠抽泣著。

「不找你，因為我不想騷擾你。」薑守餘低聲說：「那天，你說過，你一輩子也不要再見我了。」

「那是因為我決心要戒毒----再給你這麼無了期拖下去，我早晚會傷心而死。」

「對，我就是不想傷害你，所以才不去找你。」

「你一腳踏兩船，才是傷害我，但你現在已跟潘美怡分手，怎麼還會傷害我？」

「我已經----」薑守餘垂下眼睛：「不是從前的我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房子、車子、現金、公司股份，全部歸她，我已一無所有----再也無法好好照顧你了。」

「就是因為這些？」金惜惠睜大眼睛。

「我一直找不到工作，下個月的租金還沒著落。」薑守餘的嘴唇輕顫：「我去找你，便成了你的負累。」

「怎麼會是負累？你是我的愛人，我有責任好好照顧你。」金惜惠握緊她的手：「你搬來我家同住，工作慢慢找也不遲。」

「這樣等如吃軟飯，我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。」

「這是那門子邏輯？」金惜惠說：「你是女人，我是女人，怎麼我花你的錢就理所當然，你花我的錢就十惡不赦？」

「你給我時間。」薑守餘握著拳頭：「我打算跟朋友到北京創業，兩年，最多三年，我把錢賺回來就向你求婚。」

「你還要我等你兩年？」

「我知道要你等我很不公平，所以我才一直沒去找你。」薑守餘低著頭：「不如就這樣算了吧！將來的事，誰說得準呢？」

「你----」金惜惠怒極反笑：「你這是想擺脫我吧？做夢沒這麼早呢！」

「惜惠----」

「來，快點跟我回家去！」

-全文完-